“今日早晨太医来请脉时,嫔妾已经顺问过太医了,太医说没什么大碍,好好休息就行。”
她说着,垂下视线,叹了声,“只是今日跟着三位嬷嬷学处理宫务有些劳累,又头痛,恐怕也不能侍奉殿下了。”
萧明彻道:“无妨。孤留下来陪你用晚膳。”
“多谢殿下。”都已经拒绝侍寝了,再拒绝用晚膳,好像有些太过了,姜雪容只好应下,吩咐小厨房准备晚膳。
等晚膳传膳的功夫,萧明彻说起今日看见她学得很认真的事:“孤今日瞧着,你倒学得极快。”
按理说,她瞧着不像是个愚笨的人,怎的从前京中传闻,她似乎一无是处。萧明彻有些不解。转念又想到,兴许是因为她从前在家中不被宠爱,因而也受到些苛待的缘故。
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,如今她进了宫,成了自己的人,日后绝不会再有这般的苦日子。
如此想着,萧明彻给她夹了一只鸡腿,道:“你辛苦了,多吃一些。”
姜雪容温柔一笑。
待用过晚膳后,萧明彻便走了。姜雪容目送他背影走远,松了口气。
这一夜,又睡了一个安稳觉。
第二日,姜雪容又同三位嬷嬷学了最后一日,便学完了要学的东西。三位嬷嬷原本对她有些偏见,这几日见她学得认真,亦学得很快,对她稍有改观。
“希望姜侧妃好好打理东宫上下,为太子殿下分忧解难。”钱嬷嬷说罢,与另外两位嬷嬷告辞离开,“老奴等便先告退了。”
“多谢三位嬷嬷几日的教导,这是我的一些小小心意,还请三位嬷嬷莫要嫌弃,一定收下。”姜雪容抓了一把金瓜子,给她们三人一人赏赐了一把。
三人谢过恩后,离开了茗玉轩,回栖梧宫向皇后复命。
皇后听罢她们对姜雪容的评价,有些意外,“如此说来,她倒是个不错的。”
钱嬷嬷道:“回娘娘,姜侧妃尚且年轻,以后的日子还长,她是否能为殿下分忧解难,且看吧。”
“也是。”现下时日尚短,也看不出什么,若是姜氏把东宫打理得好,也就罢了,若是打理得不好,她可以再劝劝彻儿。
皇后对姜雪容还是不甚满意,又想起程沅来,从上回硬撮合程沅和彻儿之后,两个人似乎再没下文了。程沅那边,对彻儿应当是有感情的,只是彻儿这边,似乎没这个意思。
但娶太子妃,感情不感情的,倒是其次。感情总是可以培养的,只要两个人不是相看两厌。她年轻的时候,同宣成帝也没什么感情可言,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便嫁了他,这么些年风风雨雨的,也培养出了感情。宣成帝敬重她,哪怕他有别的宠妃,也不会动摇她的地位,在他心里,她始终是最重要的。
显然彻儿同程沅不会是相看两厌的地步,皇后又打起程沅的主意,低头对听夏耳语几句。
送走三位嬷嬷之后,姜雪容顿时感觉到了一种解脱,她不禁站起身来,先伸了个懒腰,而后在殿中一番踱步。
“银蝉,让小厨房晚上给我炖个燕窝吃。”
太好了,明天终于不用再这么废寝忘食地学了。
虽然没有废寝,睡得很香,也没有忘食,吃嘛嘛香。
总之就是太好了,今晚太子殿下也没有来,好事成双,连理由都不用费劲想了。
她笑容才刚上眉梢,便僵住了。
因着绿蕊进来通传,说太子殿下到。
姜雪容方才的雀跃顿时荡然无存,小脸一垮,整个人耷拉下来。头已经痛了两天了,再痛下去好像有点不合适了
,那还能找什么理由呢?
她发现一个人睡觉不用伺候男人的日子是真的舒爽,她想让这种舒爽的日子再久一些。
姜雪容咬了咬唇,听着外头的动静渐渐走近,脑袋里却还没想出合适的理由,只好先打起精神来迎接萧明彻的到来。
“嫔妾恭迎太子殿下。”
萧明彻扶她起来,看了看她的脸色,感觉她面色红润,瞧着气色不错,问道:“今日头可还痛?”
姜雪容摇头,在萧明彻对面坐下,乖巧笑答:“多谢殿下挂怀,已经不痛了。”
萧明彻道:“那就好。”
她似乎总在唤他殿下,也太过礼貌太过疏离了些,他们之间应当是世上最亲近的关系。
他道:“你入东宫已经半年多了,总是唤孤殿下殿下,显得太过疏离,不若你日后唤孤的字,清之。”
萧明彻,字清之。萧清之。
但因着他太子的身份,甚少有人会唤他的字,就连父皇母后,有时也直接唤他太子,或是他的名。
姜雪容愣了愣,没想到话题会忽然跳到这上头。她笑道:“好,嫔妾知道了,殿下。”
萧明彻看她一眼,意思是她又唤错了。
姜雪容垂下眸子,酝酿了片刻,才终于开口唤出一声:“清之。”
她还未曾唤过男子的字,太过陌生的感觉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