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。 步封黎不可能让他再继续食。 所以,前年下半年,老皇帝油尽灯枯,熬到了尽头。 老皇帝死的时候,没有瞑目,入殓时,无论宫人怎么去拂,他依旧睁着眼睛。 听禁地那边的张主事说,落气之前,他还提到皇后的,说是自己会去阴曹地府找她,找她报仇雪恨。 想想,他的人生的确是全毁于皇后之手。 若非是那一张假长生不老药方,莲妃也不会被他掳走,步封黎跟他就不会有如此大仇。 若非是那一张假长生不老药方,他也不会一直要她的血,步封黎跟他就不会父子反目。 若非是那一张假长生不老药方,他也不会执着十七年,结果身子被生生吃垮。 也不怪他会死不瞑目,心有不甘。 换谁都可能如此吧。 青柠心中低叹,收回思绪。 听到步封黎问:“五皇叔呢?五皇叔这些年过得好吗?” 步封黎问这话的时候,眼梢轻抬,似是不经意地掠过他的满头白发。 景王本想说挺好的,见他如此,便说不出口了。 微微抿了唇,片刻之后,才笑回:“现在挺好的,起先,有些为生计奔波,生意难做,你们也看到了,把我的头发都愁白了。” 步封黎跟青柠对视一眼,没接话。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,步封黎再度开口:“五皇叔住在哪里,既然来了磊州,作为晚辈,当携妻儿前去拜访,拜访五皇叔,以及五皇叔的家人。” “不用,”景王摆手,微微笑,几分落寞苍凉,“实不相瞒,这些年一直忙于生计,顾不上成家,所以,没有家人。”
甜蜜番外22
步封黎眸色微深。 “五皇叔不想回京城看看吗?” 景王低垂眉眼,笑了笑:“没想过,也没什么好看的,离开二十载,早已物是人非,一切都是陌生。” 景王说完,三人又陷入了沉默。 只有嗷嗷小嘴儿不停,还在吃糖葫芦,压根没听他们在说什么。 气氛忽然就变得有些尴尬。 “你们继续坐会儿,喝点茶,我还有点事,先走了。”景王起身。 青柠看看步封黎。 就这样让人家走了? 真不相认吗? 见步封黎也没有阻止的意思,她急了。 略一犹豫,便对着作势要离开的景王的背影道:“听说那个书生跟仙女的戏唱了很多年,我不知道这部戏于景王爷来说,有何特殊意义,我只知道,既然这辈子有过懊悔,有过遗憾,那就不应该再让这种事情发生第二次。” 景王的脚下一滞,愕然回头。 青柠看着他,继续道:“这世上最糟糕的感情就是,自以为是为对方好,而单方面的去选择逃避,或者放弃。爱情是,亲情亦是。” 这句话她说给景王听,也说给步封黎听。 明明景王那般关注步封黎这个儿子。 明明步封黎那般想要认他这个父亲。 可这两人 原本她还想给他们父子两空间,让他们两人单独来解决这件事。 事实证明两个大男人根本不行。 既然没人捅破这层窗户纸,那她来捅破好了。 景王转回了身,问她:“你想说什么?” “我想说”青柠顿了顿,看向步封黎。 见步封黎没有阻止她的意思,才继续:“我想说” 话到嘴边又停住,她抬手摸了摸嗷嗷的头,指指景王:“嗷嗷,他是谁呀?” 嗷嗷小嘴里有糖葫芦,嚼吧嚼吧咽下,奶声奶气道:“爷爷。” “嗯,”青柠接道:“这便是我想说的,你是嗷嗷的爷爷,不是五爷爷。” 景王震惊。 脸色巨变。 “你你们” “我们都知道。”青柠接道。 景王愕然看向步封黎,眸中各种情绪翻涌。 步封黎亦看着他。 忽的幽幽开口:“母妃失踪以后,你就没担心过我吗?你就不担心一个七岁的孩童,在龙潭虎穴一般的深宫里,会活不下去吗?” 景王面色发白,却红了眼睛。 他担心的。 他怎么可能不担心? 可他担心又能怎么样? 他不能回京,他给不了他任何帮助,他又不能带他离开,从此过上逃亡的生活。 他只能默默关注着,不去打扰他,不给他带来任何麻烦,遵守跟太后的承诺,以此来换得太后也能遵守自己的承诺,护他无虞。 景王垂首。 都是他的错,一切都是他的错。 他让莲妃怀上了这个孩子,却又没能承担起一个男人该承担的责任。 孩子生下来后,他又没能尽到一个父亲该尽的义务。 “对不起。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。 步封黎低叹:“我并不是想要听你跟我道歉的。” 青柠起身,将景王又虚扶到座位上坐下来。 “我们是拿到了您跟太后立的保证书知道的这件事。”青柠觉得既然是一家人,还是开诚布公比较好。 景王怔了怔,点点头。 牵牵嘴角:“我还以为是莲妃告诉你们的。” “自母妃失踪后,我就没见过她。”步封黎道。 哦,见过,在禁地亲眼目睹过她跟田永 每每想到这里,他就觉得狗皇就那样死了,太便宜他了。 景王惊愕:“你不是说你母妃挺好的吗?” 怎么又说至今未见到她人? “此事说来话长。”步封黎不知该从何说起。 青柠开了口:“不知父亲对我、对步封黎、对母妃,以及京城里发生的事听说了多少?” 景王和步封黎皆是一震,齐齐转眸看向她。 是的,她叫景王叫了父亲。 步封黎这种钢铁直男一下子叫不出口,那她来带这个头。 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