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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0章(1 / 2)

弥立刻想要站起来,可是她坐了太久,僵了太久,这样紧站的动作立刻就让她的小腿有些抽筋起来,弥不得不站在座椅边缓缓。

夫人。带头的巴吉尔诧异地看着弥,似乎没想到她会等在这里,立刻向前一步想要挡住弥的视线。站在门口的安纸没有进来,低着头停在了门口。

可是弥的目光早已越过浑身是血,身上还带了不少伤的巴吉尔,直接落在了脸上溅了一道血痕表情麻木凶狠的狱寺身上。他银灰色的头发早已凌乱,发丝尾端凝结了几滴血液,身上的西装破了很多地方,同样受了很多伤,他正紧紧护着被他半扛着的纲吉。

棕发的青年,脸色苍白,双眼紧闭,胸口还在大面积地淌血。

阿纲弥忍痛移动腿部想要走过去,可刚跨出一步,抽筋的小腿就负担不住的一软,若不是巴吉尔扶住只怕会直接跌在地上。

狱寺没有动,没有叫医疗班也没有放下纲吉,维持着保护的姿态呆呆地站在那里,看到被扶起的弥后,露出了一种失魂落魄的恍惚。他现在太乱了,满脑子都是推开他肩膀后胸口正中一击的十代目,和被丢上车后摸不到十代目脉搏的混乱心情。

红色的□□还在他手里紧握着,染满了血。

敌人的,他的,十代目的。

弥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,抓住了纲吉,她顾不上狱寺,握住纲吉冰冷的手,试他的气息。

没有人说话,现在发生的一切好像都是一场可笑的哑剧。

纲吉脸上的血让弥的意志保持着死寂的平静,却又好像隐隐能听见什么在歇斯底里,一点点被绞碎。她来不及多想,伸手抹掉纲吉脸上的血液,露出青年温和耐看的五官。弥放慢了动作,细致地抹掉纲吉脸上的血,然后从木讷的狱寺手里接过了他。

纲吉太重了,压在弥身上让弥根本无法站稳,她被压得半跪在地上,却还是紧紧抱住了纲吉。

纲吉身上的血洇在她宽松的浅色孕妇裙上,血还是暖的。

弥笑了一声,感觉周身似乎有雾气氤氲而起,挡在她与这个世界之间。这个世界全是模糊而不真切的,弥发现自己已看不清世界最本真的模样。

巴吉尔站在一边,他的伤势同样严重,被白兰的真≈iddot;六吊花围攻,能逃脱都说得上幸运,可谁要这种幸运呢。他沉默地站在一边,满脸隐忍的沉痛与愧疚,他甚至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向泽田家光汇报这里发生的一切,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其他人,他没有保护好十代目。

这出哑剧没有维持多久,巴吉尔发现了弥身下染红了衣裙的血夫人!他惊慌地叫道,目光失措地看向了弥不算小的肚子,那里是纲吉的骨肉,纲吉的后代,彭格利最后的血脉。

弥听不见谁在叫她了。

如同处在深海一般。

周身是可以轻易将她撕碎的强大水压,耳边死寂得只听得到她慌乱的心跳,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无法给予足以支撑她的力量,她像被人缓缓按进了深海,丧失了挣扎的力量。

弥忽然想到今早纲吉离开时,温柔平和的表情,跟她说他会尽快回来。

她就这么信了。

居然就这么信了。

☆、

弥醒来就看见站在床边的安纸。

那个黑色短发的女人守在她床边,脸上带着一副恶鬼面具,她悄无声息地注视着弥,一动也不动。窗外的阳光明媚,没有半点声音。

弥慢半拍地收回目光,迟钝地移到自己的肚子上,然后撑着床坐起来。

医疗部的小房间里干净整洁,弥身上的裙装也早被换了一套,她抱着自己的肚子坐在床上,歪着头凝视雪白的墙壁,而后忽然一笑他在哪?弥朝安纸问,语气平和而温柔。

安纸看着弥山明水秀的笑,那笑容又轻又柔,看着就让人觉得好生亲切温柔,可浓墨似的眼睛里,却仿佛藏了无数暗樵他们说你有先兆性流产的症状呆站了许久,看弥还保持着同一个表情望着她,安纸终于还是开口现在要好好保胎。

弥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,伸手轻轻抚摸安纸。她又出声,低着头看不清表情,言语淡淡带我去见他。

安纸无法再拒绝了。

弥的反应太淡,她哪怕是哭,哪怕是喊,哪怕是歇斯底里的颤抖哭泣,也至少能发泄出来让安纸放心些。可她就坐在那里,平静得像什么都发生,带着浅淡又捉摸不清的笑意,眼角勾勒出温温柔柔的弧度。

她们是心有灵犀的双生子,可是这一刻,安纸发现自己却无法感知到弥的心情了。

天光暗了暗,忽而狂风大作,又倏而平息下来。弥单手撑着后腰,温吞地跟在安纸身边,她们绕过中庭,回到前厅。这里离宽阔平坦的前庭很近,有风连绵不断地灌进来,吹起弥的长发飘飘扬扬。

还是在昨天久久等待的那个熟悉场景,地上的血液全被清理了干净,弥一眼看过去就看见了放在厅中的黑色棺椁。

阳光明媚的前厅,整齐干净如往昔的摆设,黑色的棺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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