巳时一到三位当家带着客卿来到镖局门口,随后队伍浩荡出城北去。
这既帮助龙鸣镖局造势,又让那些隐藏在暗中的宵小不敢轻易造次,一举两得。
出了望北城一路往北,天气逐渐开始干燥,本就不多的树木更是愈发稀少。
经过五日才走了将近两百里,终于到达预计的客栈休息。
这五日天天烈阳当空风刮过卷起漫天黄沙,有三流实力的几位仗着内劲深厚又能骑于马上还能保持流汗不多。
无马可骑的年轻镖师们个个嘴唇干燥,内衫更是没有一寸干的。
龙鸣镖局每次走镖都会在这家客栈休憩,客栈有个喜庆的名字“同福”。
却是镖局和马贼“同福”,能在荒漠里开客栈,掌柜小二身手自然不错,更在黑白两道上都有些关系。
客栈也有个规定,客栈门外不论生死,进了客栈就必须刀剑入鞘。
曾经也有些不信邪的乖张路人,仗着即将突破武士的修士,不把规矩放在眼里,结果第二天就被吊在了门外的旗柱上。
之后往来镖局商旅都知道客栈背后绝对有传说中的修士,自此再无人胆敢闹事。
不过客栈也从不仗势欺人,酒水价格也不黑心,在这荒无人烟之地的名声也是极为不错。
安置好货物,三位当家率先进入客栈,随后在小二的密切注视下,镖师们一个个进入客栈大门。
就在伊然进入客栈的瞬间,顿时心生一股不安之意,似乎客栈内隐藏着什么恐怖东西。
腰间木剑瞬间弹出一寸,剑气还未冲鞘而出,便被伊然压了回去。
这一幕被身旁的小二看在眼里,顿时哈哈大笑起来。
“小娃娃出门带木剑,要不要本天才教你两招剑法,让你学点本事好买一柄铁剑。”
说完年纪比伊然大不了多少的小二,竟是以指作剑,耍起一套足以唬人剑术。
“瞧瞧,这才是上乘剑术,可别偷师了去,量你们这些天资顽劣之人,没个几年也练不出个名堂来。”
伊然看到小二如天魔乱舞的剑法,不禁哂然一笑,进入客栈。
只不过却引起后面的镖师们一通大笑,不仅笑那青年从未出过鞘的剑竟是木剑。
他们每日都会将自己的武器取出稍加磨砺,始终保持锋锐,生怕有一天遇到意外自己手中的刀就砍不动人了。
同时也笑那小二如此风趣,随便武上一通便是上等剑术,那他们与当家所学的拳法可不就得上天了。
将近百来号人进入客栈,直接就占了小半位置。
伊然与那些招募而来的侠客坐于一桌,与几位当家客卿隔了数桌位置,显然对他们也抱有戒心。
几位当家客卿脸色都很沉重,进入客栈才稍稍放宽颜色。
江湖水浅,鱼龙俱全(二)
平日里遇到这般情况,这几个客卿哪个不是气势汹汹,想在他们面前展露威风,好在月底结钱的时候能够多分些红利。
今日似乎变得有些压抑,又似乎在隐藏着什么。
大哥朝武为人豪迈或许不太在意这些点滴,但是他必须要关注着任何风吹草动以防万一。
这趟走镖压上了龙鸣镖局多年来积累的全部家底,他不得不慎之又慎。
虽然与几位当家之间隔着几桌,但是他们交谈的话语却能尽收耳底。
伊然只觉得好笑,三位客卿其中两位覆有面皮,敢搭话才怪了,而且一直走了五日两百里路都还未发现异常。
“大哥,快两百里了连个马贼的探子都没看到,我们一切行事都需要谨慎起来了。”二当家洪征眼中充满担忧。
“二弟,莫要过于慌张。既然接下了镖,不虑胜先虑败就有点丢气势了。”
“有我坐镇,加上你与三弟以及三位客卿在,还没有听说哪帮马贼能把我们一举吃下。”大当家张武一脸坚毅,显然习惯了荒漠中走镖,而且性格沉稳。
“二哥不用过于担忧,大哥武艺超群加上我们四人,即便马贼中有绝顶高手我们也能一战。”
“而且这么多年下来,马贼中可还没出现过什么绝顶高手,毕竟有了那本事,或者给哪个大户人家当个护院便是不愁吃喝。何必当个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马贼。”三当家对这次镖显然十分自信。
“二弟还是不用烦心了,后面会遇到什么,不外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,何必现在为这些有的没的苦恼。”
“我们兄弟三人,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,难道还会在阴沟里翻船不成?”
唯一没有覆着面皮的客卿开口说道:“三位当家不用过虑,这不还有我们三人呢!”
三位当家互视一眼默默点头,林四方却总感觉哪里透着古怪。
他们三人当然明白,这几个客卿要他们出些力只要花银钱就够了,但要他们拼死一战绝无可能。
真要到那种关头,不在背后捅上一刀拿着他们的人头去讨伤就已经算是好事了